辅调员老刘

版次:02 来源:中国信息报    2021年10月14日

  ■ 张来瑞

  夏日的清晨,一户农家院子里,刘家嫂子冲着房顶大声吆喝:“老刘,别忙活了,快下来吃饭吧!”楼顶平台上的老刘站起来探头冲媳妇笑答:“知道了,我把这点粮食样本拿到平台摊开就下去!”

  老刘大名叫刘松林,是修武县小营村的一名村委干部,也是国家统计局修武调查队聘请的农业辅调员和农情观察员,一干就是13年的老辅调员。村里人知道他是调查队聘请的辅助调查员,见面唠嗑时总喜欢说他是给国家干活的人,老刘听见总是很自豪地说:“这是给国家提供数据呢!咱得好好干,认真干呐!”

  前几天,修武调查队的调查员小王来到小营村抽中的粮食测产地块,冒着39摄氏度的高温和老刘一起逐块收割样本,并帮着老刘用三轮车把样本送回家。临别之时,小王千叮咛万嘱咐,请老刘务必按制度上规定的样本存放方法,进行晾晒和保管。老刘怕天气热,又怕在室外晾晒虫吃鸟啄,索性把粮食样本一袋一袋搬到了楼上的空房晾晒。每天老刘最关心的事情就是第二天的天气预报,天气好时老刘上楼开窗通风,快下雨时老刘又上楼及时关窗。今天天气晴朗,太阳早早升起,红红的面庞预示着今天是个好天气。老刘把样本全部移到室外的平台上晾晒。怕把样本弄混,老刘很小心地把样本标签用砖头压着放到粮食样本边缘。

  “老刘!就那点粮食,你摆弄个没完没了啦,快下来吃饭吧!”刘家嫂子再次催促老刘。老刘放好最后一个标签,用大网罩住粮食,拍拍手,站起身来,长长地舒口气,再次巡视下自己摊好的粮食样本,满意地点点头,“下楼吃饭喽!”

  端起饭碗,刘家嫂子的唠叨随之而来:“我说老刘,这季的粮食样本也收上来了。要不,你跟调查队的领导说一下,咱别干了,行不?”

  “为啥?”老刘闷闷地问。

  “为啥?!瞎耽误工夫呗,有这时间干点啥不比当辅调员挣的多呀!”刘家嫂子白了老刘一眼,猛地喝一口粥,不耐烦地说。

  “女人家,头发长见识短。俺这是给国家搞服务呢!调查队的同志说了,国家粮食产量数据里也有俺的贡献呢!再说,国家也给咱发辅调员补贴了呀!”哒哒哒,老刘拿起筷子轻轻地敲敲桌边儿,“去年你生病住院,调查队的同志还拎着东西看望你呢,你都忘了?”

  “调查队的同志是挺贴心的,可是……”刘家嫂子嚅嚅地还想劝说。没等刘家嫂子说完,老刘着了急,“可是啥?!我乐意干辅调员,多光荣呀!吃饭,吃饭!一会儿调查队的人来了,可不许提钱的事啊!”

  “刘师傅在家吗?” 门口传来敲门声,老刘答应着,“来了,来了!”走了几步,又折回来,冲着老伴郑重交代:“国家现在也困难呢,从上至下都过紧日子呢!记着,不许提钱的事儿啊!”刘家嫂子红着脸,收拾碗筷,嗯了一声算是答应。

  打开门,老刘乐呵呵地迎进两个人,“哎呀,咱修武调查队的领导真敬业啊,这么热的天,还下乡啊?”

  “老哥,我们今天过来一是来给你送‘清凉’,买了花露水、毛巾、茶叶、冰糖给你消消暑;二是来看看粮食样本的晾晒情况。”被称做刘队长的中年男人笑着边答话边和一个年轻小伙子走进院子。

  老刘边道谢边带着调查队的同志上楼,刘队长和小王一看到老刘晾晒的样本井井有条,不由地给老刘竖起了大拇指。刘队长抓起一把样本查看籽粒饱满程度,询问小麦的品种和往年长势对比情况,又和老刘、小王讨论地块样本的收割、脱粒、晾晒、保管的重要性,聊得热火朝天。

  从楼上下来,只见刘家嫂子手里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,掀开帘子走出门来笑嘻嘻地打招呼:“刘队长,你们再坐会儿吧!”

  “呦,这是添人进口了呀!恭喜老哥和嫂子得孙子啦!”刘队长快速翻着口袋,拿出100元钱,塞进婴儿襁褓。

  刘家嫂子忙不迭地拒绝,“这怎么行,不用给,不用给!”

  “快收下吧,这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,给孩子的见面礼。”多年来,刘队长已经养成了下乡时身上多多少少带点现金的习惯,遇到辅调员家里有红白喜事的时候不至于失礼。

  “刘队长,今天中午不走了,就在我家吃饭吧!让你嫂子做手擀面。”老刘盛情挽留。

  “谢谢老哥了,我们还要去下一个村看样本呢!要不还真想吃嫂子做的手擀面呢,走了啊!”刘队长笑着边说边和小王走出家门。

  目送刘队长和小王坐上车子走远,老刘不知怎么的眼眶湿润了。

  (作者单位:国家统计局修武调查队)

作者:张来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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